六月的轻风惹笑了蓝天,还有爷爷蓝天一样的笑脸,甜甜的暖在心间。我追寻,迎着轻风,踮起脚尖与渐远的微笑对视。
夏日的温热躁气浮动,升腾,与记忆中的某个片段有着些许的契合,脑海中,那个夏天的气息逐渐苏醒,在心房四壁上留下的镂空花雕逐渐清晰。
许多片段都已模糊,被时光撒上了一层粉末,渐行渐远,而那片辽远澄澈的天穹和粗粝瓦房上小憩的几只野雀却在记忆之海幻化成几束火焰,跳跃,闪动,唤醒了那渐远的微笑。
灼热的骄阳泛着刺眼的白光,连续的炽热让人仿佛连心跳都满了半拍,沸腾的血液迫切的追寻那渐远的微笑。
儿时最快乐的便是寻一块被阳光烘的滚烫的旧瓦,浇淋上一壶清水听那“咝咝”的迸溅声和邻居家皮肤黝黑的稚童比赛谁敢直视头顶的太阳,爷爷总是微笑着给我把灰蒙蒙的脸擦干净。
那渐远的微笑是天空中灼人的一片光亮。
在农村那个夏天,口干舌燥的时候最大的奖励便是一碗冰水兑上糖浆,仰着脖子灌下,从头凉到脚,唤醒每一根神经,但最爱的还是那一大片西瓜地里绿得发亮,排挤着,推搡着的西瓜,一个个饱满圆鼓,爷爷切开一个,漏出红艳艳的瓜瓤,咬一口汁水四溢,爷爷微笑着给我把汁水拂去,硬邦邦的老茧,在我光滑的皮肤上留下小小的一阵痒。
那渐远的微笑是清凉的糖水和碧绿可口的瓜。
每每夏日,日上三竿,我便伏在爷爷的腿上安睡,爷爷佝偻着背轻摇着一把蒲扇,我送来一阵阵凉爽的风,有时我也问:“爸爸妈妈置办了空调为何不用?”他便仰起脸,那温润如璞玉般的微笑。我至今铭记“扇了一辈子,夏天的热就该忍着,熬过了才有秋和冬哩。”
几载春秋,爷爷的微笑成了永恒,渐渐远去,曾经的我站在盛夏的尾巴尖上,追寻那渐渐远去的灼人的光亮,舌尖的甜也构起那句铭心的言语。
爷爷的微笑亘古不变,回忆曾经,追寻那渐远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