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可以掌灯。
——题记
她,扎根云南偏远山区数十年,创建了全国第一所公办免费女子高中,她用瘦弱的肩膀扛起1800多名女孩的未来,让山区女孩们原本注定要陨落暗淡的人生里照进微光。
她,就是张桂梅,一位可亲可敬的女子高中校长。
当她在一档访谈节目中神色平静地说出自己一天要吃十多种药时;当她从步履蹒跚受人搀扶到不得不坐在轮椅上领奖时;当她颤颤巍巍地伸出那裹满了膏药如同一截老松木的手时,我如哽在咽,顿觉平时挂在嘴边的“伟大”的分量竟如此沉重。
我没有见过凌晨四点钟的洛杉矶,但我见过凌晨五点钟的女高。昏暗天空缓缓撕开一道口子,晨曦的白光才微微闪现,张桂梅早早地起了床。镜头里的她拖着一轻一重的步伐,许是腿脚隐隐作痛,她不得不贴着白墙根尽量迈大步伐地走着。手里拿着一个老旧掉漆的大喇叭,许是没有广播吧,这是她叫女孩们起床的工具。张桂梅“窸窸窣窣”地打开楼道的灯,再一步一步地走下楼梯。
有二十多种疾病缠身,又因挂心女孩们没有得到足够的休息,张桂梅无时不刻都是被疼痛包围着。看着她那瘦小的身板,有些佝偻的背影,我无法想象她是如何独自走下那么多级的台阶的;无法想象她是如何站在讲台上强忍全身各处的疼痛坚持上课的;更无法想象那十一多万里的家访路,她是如何带着疼痛一步步用双脚丈量出来的。
山头缭绕着成片白露,漫无目地弥散着,山腰树林阴翳,鸣声上下,随意地错落着几处黄土泥砌作墙的瓦片屋;山脚下连缀着几片稻田和杂草肆意交杂生长的土地。镜头里的张桂梅就在崎岖的山路上坚定地走着,这条路沿着山脊盘曲而上,弯弯绕绕,树林掩映,杂草遍布。
这山里的路崎岖难行。
她就在这条路上一直走一直走,木棍被颤抖地嵌进湿软黏稠的泥土里,地上留下一串一深一浅的脚印,抬脚时飞溅的泥点粘在裤腿上,有的已经变硬结块了。尽管在这条长满荆棘的路上她曾发烧、昏迷、摔断过肋骨,她说:“不怕!”这位年逾古稀的共产党员始终燃烧着自己,一步一个脚印地叩开山区女孩们求学的大门,又是补助,又是打包票,将星星点点的微光照进她们的心房。张桂梅知道,无论如何她总是要走到头的,她不能停下来。
镜头里的张桂梅和一位失学女孩抱头痛哭,情同母女。她自己,省吃俭用地掏钱为女孩们解决一切读书的后顾之忧,让女孩们能安心上学。因为,她怕!她已经见过太多太多那些被旧思想毒害的女孩们终其一生,却只能待在荒僻的大山里、漏雨的屋檐下,过着昏暗、机械、一眼就能看到死的生活。“我这辈子的价值,我救了一代人。不管是多还是少,毕竟她们后边走得比我好,比我幸福就足够了。”张桂梅如是说。所以她开始穷尽自己的所有,为这群毫无血缘关系的女孩们推开那扇可以走向山外、通向更好未来的大门。
张桂梅叩开了山区女孩尘封已久的心房,点燃了理想的火炬,她们发出了心灵的呐喊:远方,远方!
张桂梅的一辈子,都将为了女孩们不知疲倦地工作、奔波。她默默地扛着所有的心酸,用共产党人的信念,支撑着自己走进每个山区女孩的人生。
“自然击你以风雪,你报之以歌唱;命运置你于危崖,你馈人间以芬芳。不惧碾作尘,无意苦争春,以怒放的生命,向世界表达倔强。你是崖畔的桂,雪中的梅。”
“英雄”二字,张桂梅值得。
她,为女孩们点亮,那星星微光。
——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