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我在老家弹着吉他的影片,曾祖母两手插进袖子,眼睛眨巴着,站在我旁边,嘴角微微上扬,就望着我。
曾祖母已经在前些日子辞世了,享年九十六。可我每每想到回老家迎新年的情景,她都还是在的。老人家去世的前一天,我还想起她,念想着她还健康,能活到我上高中,我哥哥上大学。
那天,我放学回家时,天边燃起一阵火烧云,让我陷入对生命的思考:人总是要走的,死亡是不可抵抗的,总有一天我也会离去,谁都会离去,再长寿,再健康的曾祖母也不例外。
仅仅过了一个晚上,消息就传来了。
房间是昏暗的,烛光摇曳着,曾祖母就这么安静地躺在那儿,双眼紧闭着,她没有任何遗憾。没有任何痛苦的走了,也实现了她的意愿——没有痛苦地死去……
可我,一直都没有觉得曾祖母离开了我。我低头认真弹着吉他时,她都常伴我左右,面带微笑,如影随形。我在做某些重大决定时,她在我旁边耳语,警示我,提醒我。
士兵们迈着整齐的步伐,排列着整齐的方阵,飞机掠过长空,越过他们头顶,曾祖母的惊呼从外头传来,原来是国庆时,我们一家看阅兵的场景,她满是皱纹的脸上,是眼泪流了下来,她布满老茧的手,轻轻拍打我稚气的细腻的手。岁月的流逝,谁也都没办法阻挡,这些生活的缩影,对我来说还都记忆犹新。
事到如今,曾祖母也成为一段过往了,如果有机会,我会想见您一面,见曾祖母您最后一面,对您说一声“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