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是人们内在气质的自然流露,是人们高尚心灵的外在表现。
一天傍晚,天突然下起蒙蒙细雨,我正匆匆走在放学的路上,忽然觉得脚底一凉,发现才买不久的皮鞋前掌线磨断了,裂开得像只张着大嘴的河马。我只得找个修鞋摊了。
只见一位头发花白,脸上布满皱纹的老爷爷,一双粗糙灰黑又沾满油腻的手,正忙着在一双红皮鞋上钉鞋掌。我的到来使他停下了手中的活儿,他抬眼看了看我,便笑着对我说:“小朋友,修鞋?”我点点头。他指指一张椅子说:“坐吧!”我骂着该死的鞋子满腹牢骚地坐在他的面前,同时抬手看看表,思忖着到家要很晚。“很快的,五分钟就能修好!”他很善解人意地说,“哪个学校的?”“丰乐九三小学。”我回答道。他接着:“哦,我的孙子在建瓯二中,今年高三。”他说这话的那一刻满脸皱纹舒展了许多,眼里闪过一丝亮光。
他一边修鞋,一边和我说话:“我是皮鞋厂工人,本来可以在家休息,为了资助孙子上大学,就上街来修修鞋子,每天都能挣个几十元,最少也有十几元钱,呆在家也是闲着,他乐呵呵地笑起来。
“哎哟!“他一声惊叫。原来,他用锥子纳鞋时用力过猛,锥子一下刺进另一只上线的手,正在虎口上。由于那锥子的顶端是个倒钩,锥子刺进皮肉里拔不出来。
他的脸明显地因为疼痛扭曲着,望着这一幕,我的心也像被锥子扎着似的难受。眼不忍看,可又于心不忍,想帮助他,又根本帮不上忙,只好手足无措地望着他,安慰着:“别急,慢慢来。”他说:“不要紧的。”我听得出他说话时抽着冷气。他几次试着硬拔,可虎口的皮肉总被倒钩拉起,他的疼痛在明显加剧。我说:“到医院去吧!”他没有说话,让我帮他拿着右手的鞋,然后腾出右手去拔锥子顶端的皮肉,轻缓而又坚决地往锥子边上拔,每拔一次,他都咬一次牙,我也跟着咬牙。终于,那倒钩从皮肉里退了出来。他的头上冒出一层汗。
他轻轻地抚擦着刺伤的虎口,笑了笑,又拿起我那还未修好的鞋。我歉疚地说:“老爷爷,您歇一下吧!我不急的。”他边埋头修鞋边说:“你得快点回家,你没到家,家人会着急的!”
我不再说话,怕分了他的心。“好了!”片刻过后,他把鞋放到我跟前,我掏出10元钱给他,他愣了一下,坚持只收我2元钱。他说:“学生哪有钱呢!一点钱也是父母给的零花钱。
我的眼睛阵阵发酸,差点流下眼泪。这一刻,我看着他——一个普普通通的修鞋人,那慈祥的面容,那高尚的心灵,深深地留在我的脑海里,难以磨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