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听闻有句话叫“生活不只有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但在我看来,眼前的生活并不只有苟且,更是有美食值得眷恋。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从小在家乡韶关生活的我,唯独对糍粑这个特色美食情有独钟。
糍粑,如它的名字一样,样子朴实无华。但真正令食客们所垂涎的,是其内在极具客家风味的馅料。咬开糍粑软糯的手打面皮,精选的客家腌酸菜携着土法腊肉的熏香和小米椒的辛辣涌入口腔,刺激着舌尖上每一个味觉细胞。咀嚼间,还有刚收获不久的萝卜和乐昌北乡马蹄带来的爽脆口感,编织成一曲口腔交响乐。
当独特地域风味的糍粑刚进入食道,客家人的朴实勤劳就开始慢慢溢上心头。
做糍粑用的酸菜,都是客家人自己动手腌的。在去年的冬天把地里的大白菜和芥菜都拔出来,用山泉水一片片洗净,再仔细抹上盐,一片片码好泡进土坛子里,来年春节吃团年饭时,正是酸菜味道最好的时刻。在春节前就开始腌酸菜,也是为糍粑的出场而埋下的伏笔。
糍粑是年节祭祀必不可少的祭品。问过乡里客家人,都说是因为它的用料。去年的酸菜表示着上一年的收成和喜悦,当季的萝下则表达今年份的发展的愿望。这种朴实的思想被一代代客家人所传承,总谢上一年先祖给予的收获,许下新一年蓬勃的愿望。这种朴实的愿望,亘古不变。
在客家传统里,春节到元宵过后才算真正过完。包好的糍粑可以保存两个星期,糍粑成了春节桌上永不缺席的美食。在这段时间里,亲朋好友、邻里乡里便会到各家走动,串门时带的不是什么“精装礼盒”,而是自己家里包的糍粑。客家糍粑一家一味,表达和祝福的,也都是不同的美好。于客家人而言,糍粑,是朴实的礼物,是最真诚的祝福。
春节过完,糍粑吃完,都关山里的客家人又会投入到忙碌之中,用挥洒的汗水,浇灌新年许下的愿望。
春日拔草播种,夏季驱虫照料,金秋收获喜悦,冬来春节祈祷。年复一年,糍粑承载了客家人一年四季的朴实幸福;日复一日,糍粑使客家人们继续辛勤劳作,无忧无虑。
生活中有苟且,客家人们的生活中也会有将就的地方。可糍粑,是韶关一方水土孕育出的美食,更是客家人不甘愿苟且的小小的诗与远方。
难忘客家糍粑,难忘客家人的辛勤朴实。客家人并不苟且,因为在某种意义上,糍粑就是他们的诗与远方,他们心底的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