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漫飞纷,胡璇宛转,仪姿幽雅,却染白了青山,冻结了流水。俯首前望,白茫茫不见尽头:寒冰刺酒醒,何处是我家?
孤山野岛,袅无人烟,乱了思绪,随着那碎冰花,飘回了故乡。透过闪烁的花帘,隐隐瞅见,微弱的灯光轻轻摇曳,满屋子的昏黄,唯有母亲的脸庞,如两鬓的银丝一般惨白。那粗短的长满了黑疙瘩的手上,在加工一件厚实却又不失精巧华丽的长棉袍,与身上肮脏褴篓的破衣裳显得极其的不协调,只是那粗糙的双手有些微微的颤抖,脸上留下了几丝泪痕,那一针一线的节奏却从未停止。这是一个慈祥母亲对儿子深切的关怀、疼爱,一丝一缕的爱溢满一针一线。这是一个难眠的夜晚,这晚的月亮很圆很圆,皎白无瑕,让人心生怜意,怎舍?可孩儿我明日此时以再不在此,可能在那遥远的边疆流放,一个人独守空屋……这瑟瑟的摇曳声将其惊醒,还未变暖的的春风虽然这并不像冰雪那么寒流直刺人心,却渗透入你的每一滴血液,让你窒息......
虽说是漫长的夜晚,但也只是一眨眼功夫就过了,远处的天空早已泛起了点点红光,打着优美的旋律,缓缓地渲染开来,一点一点的吞噬着黑暗……
漂泊远方的舟在岸边停放已久,不得不踏上离别的旅途。母亲也是一宿没闭眼了,却还是那么有神,迈着艰难的步履前来送行,眼神里多了几分牵挂、迷离与不舍。望着眼前这瘦弱憔悴身躯啊,还经得起几分离愁?船渐行渐远,眼前的视线有些模糊,只依稀看得那岸边的身影还在停留。菊花酒,碧水映长天泛远舟,饮不尽离愁,岸边柳絮飘飘沾衣袖……
看眼前,来时的菊酒柳絮已成了冰霜雪水,那精巧厚实的衣裳也变得黯淡破旧,唯有那心中的烛光依旧不灭,却越燃越盛。不知吾母如何,寒冷否,康健否?树欲静风止,然彼此孤单;子欲养亲在,却遥隔千里。心中的凄苦啊,向谁诉说?这还未来得及报答的亲情啊,还将等到何时?眼泪染湿了衣裳,提笔写下: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