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过乡间常走的那条小泥路,眼角瞟到几株嫩绿,是那几株花生苗啊!历历往事拂过眼前,令我思念……
花生米粑是家乡特有的一种食物。米粑并不太难做,可裹满在米粑上的花生碎,却极难寻得。春季的凌晨六点,月色尚未隐去、晨曦又已微露头角,正是在这样的时间花生才最壮实,我随爷爷来到花生地前挖花生。这花生,也像那古时的刘子骥,隐居于山林深处,它把自己隐藏在几尺深的土壤里。手握一把小铁铲,掘入松软的土中,掘至极深的地方,都尚未掘到。在看似无果之时,铲子头上又像触到了些什么,如几个硬疙瘩。刚挖出来的花生,全身裹满了泥土,又微微带点清露的湿润。
思念于劳作看似发现不了你那种无奈,而不久后,又发现你就在我们身边的那种惊喜。
挖完花生回到那座红砖房时,已是正午了。草草结束中饭,全家人便坐在院子里,帮花生剥出去外壳,花生的外壳就像河底的一块块坑洼的小石子,甚至可以说它是那么的丑陋,伴着不时的鸟鸣和剥壳的“嗒嗒”声,一粒粒饱满圆润的果实很快就在瓷盘上堆成一座小山。可不一会儿,坑洼坚硬的外皮就将大家的手磨出了一个个血泡,扎心般的痛!可大家都忍着,怕扰到其他人的工作。约莫一个时辰后,外壳已然全褪去。
思念于将你褪壳时,手指上被磨出血泡的劳苦以及褪完所有壳时,心里隐泛起的欣慰和欢喜。
为了使花生更加香脆,当然还需对花生进行烹任炒制,炒制花生是一门技术活:若炒制过程中细盐撒多了,花生便会过于入味;若火候没有把控到位,花生就会穿上“华贵的黑西服”。我站上小木椅,学着爷爷的样子想把花生翻动。沉重的锅铲在我的手中不断颤动,最终倒是连花生的身子都没碰到。爷爷笑得乐呵呵的,从我手中接过锅铲,只轻轻一翻,花生便在锅中跳起舞来。没一会儿,花生就炒制完毕了。我不顾花生的滚烫,便往嘴里塞。花生在嘴里炸开,浓烈的香气在舌尖萦绕。若将米粑添上,甜与香咸相结合,构成了独制特的风味——故土的味道。
思念于享受你时,那种强烈的满足感。
出来城市后,是愈发怀念故土,更怀念那花生米粑。市面上售卖的花生,吃着便总少了一种“先苦后甜”的意味,就似乎无滋无味。故乡的水土孕育了世世代代的人,在那儿种出来的花生,才有乡土的情啊!
你,令我如此思念!思念于你带给我的满足感,更思念于你那浓厚的乡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