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来了啊!快进来喝茶歇会!”
爸爸的车还没停下,便被在大门口柿子树下坐着剥豆子的外婆引了进去。每次我们去外婆家总会出现这一幕,无论寒冬酷暑。
那时不解,这应该是外婆的习惯,习惯在大门口柿子树下摘菜。后来听大姨说并非如此,每次外婆接到我们要过去的电话,才会这样:她总是早早到菜园子里摘好各种菜:芥菜、白菜、豆角、茄子等等,十点半左右就会搬张小板凳到柿子树下坐着摘菜,目光时不时盯着门口,或起来活动活动,眺望路的尽头……
外婆是个倔强的小老太太,矮小的个子,灵活的双手,矫健有力的双脚:她包揽了这个家的家务,小菜园、还有一个面积颇大的果园。一切都有条不紊,所有的菜基本可以自给自足,包括一些肉食,她说人要学会生活。
每次黄皮、桃李结果的季节到外婆家,外婆就笑眯眯地给我们每个小孩递上一个篮子或者袋子:“想吃什么自己摘,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便不再管我们了,任我们上山摘果子。
微风拂过,山上的果树叶子飒飒作响。那是外婆的宝地,里面分片种满了李子树、桃树、黄皮树,上面挂满了我们最爱吃的果子。这时最熟的是黄皮,不是亮黄,而是土黄,仿佛带着泥土的香气,那黄与阳光相映照,越发诱人;李子树上的果子有的是青翠欲滴,有的红中带青,还有的是熟透的红色;还有青涩的桃子,这是还不能入口的,等着外婆为它做最后一次修剪。在每片果树林边界栽种着篱笆墙一般的茶树,作为分界线,再加上另一小片茶园,茶叶也可以自供自足了!
每次来到这个果园,大家就如同放飞的小鸟,攀上爬下,在果园中寻找着自己最爱的果实。大家都说树顶上的果实是最好的,我总是对它们垂涎三尺,却望而却步。
外婆来了,看到树底下努力蹦跶着,想去够下方的果实的我时走了过来:“来,大胆一点,外婆教你!”说着便攀着树干向上爬,手一抓,脚一蹬上去了,快速找到最诱人的果子,一把折断,便下来了。其实黄皮树的树干很细,承受不住长期的重量,外婆说:“想吃好果子,不仅要大胆,还要果断!”我快速地点点头,鼓足勇气来了一次,虽然没有找到理想的果子,但是至少敢上树了。
外婆又说:“做人还要变通!”说着拿起放在了不远处的细长竹干:顶端被削开了一个口子,呈丫状,开始朝树顶上的枝丫下手,丫口对准树枝后,用力转动竹竿,扭转几圈,便把最顶上的果子揽入怀中了。外婆拿着自己摘好的果子离开了,让我自己试试。我知道外婆是说:“想吃就得自己摘。”
这就是我的外婆,看着娇小,却是那样坚韧,想着办法给我们最好的东西,也教我们生活,教我们独立。我想,如今的我能快速适应一个新环境,外婆功不可没。
谢谢你,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