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里有一位乞丐,他大概五六十岁的样子,常年披一身脏兮兮的军大衣。衣领处已经油光可鉴。他头发蓬乱,脑后扎满了白花花的银针。他面色枯黄,皱巴巴地脸配上桔黄的肤色,使他看起来像截枯木,但是他的眼神却透着一丝坚毅,毫无乞丐的样子。
城市中的乞丐都是卑微的,没人重视乞丐,理睬乞丐。路人经过乞丐时,只拿他当做一摊碍眼的,破旧不堪的垃圾。也许人们甚至会想:“这是谁?这么美丽的城市中,怎么多了这么一个人?”
这个乞丐除了向别人乞讨外,还经常去捡捡垃圾,去捡些瓶子来卖钱。他的行为还很怪异,有时,他甚至为了一个瓶子会与人争吵起来。有一次,我在街上散步,手中拿着喝剩了一半的水。走着走着,这个乞丐突然从背后冲出来,把我的水瓶撞掉,拿了起来。我问他干什么,他竟什么也没说,只是瞪了我一下,然后跑开了。这件事使我对他厌恶不已。
那天,我在街上走着,看到一辆献血车停在路旁,车顶闪烁着红光。我打听了一下,是一对母子遭遇车祸,急需输血。医院的血库用光了,只能临时采血,情况非常紧急。但是,献血车旁除了伫足观望的人,只有寥寥无几的人走向了献血车。也许大多数只是抱着事不关已的心态。
这时,平时默默无闻,不被人看得起的乞丐也看到了这辆献血车。我看他只是愣了一下,就径直走了过来。围观人群也注意到了他,但又因为他的臭味,让开了一条路。他经过后,包围圈逐渐缩小,把车紧紧包裹了起来。
车上,现在只有乞丐这一个献血人。他看到了护士惊讶的表情,低头沉思了一下,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是脏,可……可是……我……我的血不脏……”说完这话,他又透出了那坚毅的眼神。
听到这话,护士满含泪水,静静地给他抽完了血;听到这话,围观人群也沉寂了,也都静静地挽起了袖子。这一切就这么静静地发生在这里,但又像耀眼的光一样温暖了在场所有人的心灵……
我的眼眶也湿润了,挽起了袖子向车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