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余晖,飒风,飞蛾。
初秋的脚步踏上了这片土地,温暖与清凉的风交替扫过,扬起一片灰尘。我扶了扶眼镜,漫步在回家的路上,夕阳笼罩了整个城市,却还是掩埋不住这繁华的喧闹。超市前的喇叭扩散着促销的
信息,进出的人们来来往往,如有要事相伴。嘿,霓虹的夜哟。
然而如果再认真闻,很容易嗅出在喧闹的人群发出的各种气味中,充斥着淡淡的葡萄香。随着气味的源头望去,只见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身边还有一个十几岁大的男孩。男人衣衫褴褛,垢面蓬头,身边的小男孩虽衣着陈旧,但干净、整洁。他们面前盛放了一个桌布,桌布上堆积了一些葡萄,男人看着那个男孩,用粗糙的手抚摸男孩的头,男孩呆呆的望着巷上的人群,一言不发。很显然,他们是父子。
我的眼角略微一酸,径直向他们走去。我仔细看着那葡萄,有时一两个散着的的偷偷滚到马路上,“扑哧”被车压碎了。男人看着那压碎的葡萄,微微一声叹息。男孩突然站起,向男人诉说这什么,男人便从身边的袋子中拿出半个馒头,递给了他。男孩露出欣喜的神色,小心地咀嚼每一口馒头,好让馒头在嘴中慢慢融化。
走到他们面前,我看到那堆葡萄,只不过有两三枝,数量并不多。我蹲下,挑了一只,说买。我原本是不爱吃葡萄的,可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会莫名其妙的买。男人似乎很高兴,用那破旧的石秤粗略称量,然后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低声说“十三块二”。我掏钱时,发现只有一张二十的,就递给了他。他找钱时,发现只有十块的,就手足无措,最后下狠心说十块就行,于是把那皱巴巴的十元递给我。我提上葡萄说了声谢谢,回家了。在路上,我觉得那葡萄很沉,沉的我喘不过气,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可能是尊严或责任,或更多。
回到家,我洗了洗葡萄,放一颗到嘴里,虽不是很甜,但却是最香的。第二天,我又路过那里,发现他们已经不在了,我突然有些伤感,可能他们已经去别处了。
从此,我爱上了葡萄,每当我吃时,总会想起那对父子,每当有人请我吃葡萄时,我总说:“这个不如我上次买的好吃”
尘土中的人群与车辆中,有一对父子,在那里永远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