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晒得极了,却已到了落下的时分,从高高的云脉中往下奔去。
一晃眼,已见不到那日光。苍黄的大地上伫立着排排栋栋的屋舍,此中透出几窗薄薄的光,也发出“嗤——”的翻油声。
高于交通道四五米的地面都种着歪歪斜斜的不知名的树,似乎也稀稀疏疏。野草布满了褐色土地,倒也整齐,只是感到一阵不俗和空虚。
此时听不见什么声音,微风早已停息了,夜游的鸟雀也惊奇地没有叫起来,如死一般寂静。
我也正十四岁,在愈昏的房间里没有开灯,静静地坐着。良久后,我站起身。
一年了。
“在编校中夕阳居然西下,灯火给我接续的光。各样的青春在眼前一一驰去了,身外但有昏黄环绕……”
我又忆起一年前看过鲁迅先生的文章,回忆起一年时光,想来没有什么作为,竟似乎记不起任何东西,仿佛这时间不存在过。
于是我又不住感到悲凉起来。逝去的年岁本也如此。
倦意还留在河畔的芦苇上,将其吹来时,竟带着热气。
触去,似乎有些意思。
在此中,我感不到悲凉。在此中,我看不到荒芜。刹那,永恒。
火焰冒出,火光突现。透过窗,见到在墨色的夜下有一微红山庄。你或许也曾到过夜间此番幽静的环境,但我看到的夜截然不同……
只点一打火机,凭此光神游物外。
一天还没有过去,却已到将尽的时候。在为这已去时光叹息时,似乎只有惭愧罢。
房梁的铁皮响起,下雨了。
但我不觉得这雨吵。我素来喜好夜雨,尤其是在这样的时候。只在房内,雨无法熄灭这火光。远处也有光线,比这火光大得多,染白了一块天空。
近来常有伤病,尽管都是一些小病,时间长了,还是觉得厌烦。一来扰乱做事的兴致;二来在他人前遮遮掩掩,说不过去。不过,即便是微弱的温,时间消磨久了,仍会将病痛隐去。
一声呵欠,火熄灭了。
我缓缓抬起头,置下笔。起身一看,凌晨三点。
好罢,先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