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母亲之间,有着距离。
这个距离,有时可以很近。我已经记不起是什么时候,大概是几年之前,我与母亲还是亲密得很的。放学后,母亲来接我回家,小小的我总是或兴奋,或伤心,或激动地向她诉说心里话,事情琐碎到“今天丢了一支笔”,“我跟谁谁聊天”云云。但母亲也总是满脸温柔地静静倾听,从不会对于我鸡毛蒜皮的小事表示不耐烦。再长大,我可以自己回家了,每每进家门,照例与母亲来个拥抱。那时的我,总喜欢把头埋在母亲的怀里,细细地听着两个人交杂在一起的心跳声:噗通,噗通。大大的心,小小的心,在那一刻,离得是多么近!那时,我陶醉在与母亲零距离的爱抚中,感受母女之间难以言说的亲情。
但,这个距离,有时又会远得遥不可及。随着年龄的增长,我渐渐不能接受母亲过于外露的爱意。每每放学回到家中,接受那个习以为常的拥抱时,不知从那一天开始,慢慢地产生了抗拒。会在妈妈把我拥进怀时身体不自觉地僵硬,会在母亲轻抚我后背时习惯性的挣脱。那时,听着两种杂乱却又分明的心跳声时,我开始感到莫名的慌乱。又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把心里话写在了日记本里,我再也没有和妈妈说过“今天丢了什么”或“我今天干了什么”,诸如此类的问题了。每次拿出日记本时,我似乎总在母亲眼底瞥见一丝丝深深的失落与浓浓的无奈。曾几何时,我的母女之间的距离已拉得越来越远。
现在,那个曾经零距离的亲情似乎已慢慢淡出我的生活。清早出门,母亲总会在窗口望着我远去的背影,有时我也会回头看看,随着脚步的远去,我与家的距离也越来越远,我与母亲也只能望着对方的身影在彼此的目光中越来越小,渐渐地,缩成一个小黑点,消失在地平线上。每每这样,一股恐慌总会袭卷我的心头,我与母亲之间的距离不会就这样慢慢拉远,最后再互相黯淡下去吧?我总是很害怕。
有朝一日,当我回头寻觅时,会再也寻不到母亲的身影吧,母亲也会有将来的某一天,从我的生活淡出吧。这个认知让我感到恐惧,若那一天真的来了,未来的路,人生的途中,就只剩我一人了。我将再也找不回曾经母女之间的距离,我的身后就已空无一人,再也觅不来与母亲零距离的心灵了,那将多么可怕!
在现在人情渐渐冷漠,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渐渐远离的社会里,在这个缩短了物理距离,却拉长了心灵距离的城市中,少的是什么呢?是人心之间距离最短时的这份亲情啊,我总是忙于自己的学习,生活,却无暇去领悟生命中真正重要的是什么。也许,这一份情感也已随着岁月的流逝,被掩埋与心了吧。又或许,它一直都在,只是从未有人去发现。其实,母女之间,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可以很短,因为我之前从未发现,因此我错失了太多,遗失了太多。
其实,我与母亲之间的距离,可以很短!